我享受到的就餐环境四季如春

潘利君

　　换上厨师服，带上高筒白帽，我成了如真包换的点心师。当群里抱怨除夕不放假，有一群人是不说话的，因为他们整个过年都没假期，“他们”就包括饭店的厨师、点心师，我便自荐到表姐的点心间里体验了半日。

　　点心间里的师傅看到眼前的“眼镜哥”有些诧异，笑得脸上都是包子褶子。我诚恳地说：“民以食为天嘛，没有你们，其他啥也不是。”等干起活来，才知道啥叫行行出状元。擀面杖在人家手里那么南昌私家侦探乖巧，像丐帮的打狗棒，面团在棒下滴溜溜地转圈，像二人转的盖头，须臾成了薄而圆润的荷叶裙边。

　　仗着三脚猫的功底，我的第一只包子依样画葫芦地完成了，表姐看了，轻声说：“这是拿不上桌子的。”我眼前出现了食客面对这只“怪胎”时的诧异表情。连着糟蹋了几只细皮嫩肉的面团，罪过啊。不放弃，不抛弃，终于爱因斯坦的第四只、第五只小板凳终于出炉了。表姐看了笑眯眯：“嗯，褶子做得漂亮。”接着帮我做后期加工。代表作终于横空出世，表姐惊呼起来：“哦，真不错，果然是做老师的，悟性不一般！”又拿给别的点心师夸耀。我的信心就像蒸笼下的炉火腾地蹿出了老高。终于自己的包子混进笼屉，别人已找不出哪个是“浦志高”了。得意之余暗想：表姐要是搞教育，看来也是一把好手。

　　干活要一直站着，这可苦了两条腿。定规矩的大概知道海明威，他老人家就是站着写作，据说这样灵感快，效率高。自诩站了15年讲台，站功了得，哪料在这里还没到入门水平，渐渐酸，胀，麻木，最后咬牙就当支着两根大木棍。人家9点上班，除去下午两个多小时休息，差不多要站10个小时哪。工作环境也不敢恭维：机器搅拌声、蒸汽声、换气扇、油烟机和隔壁的炒勺声，分贝跟站在高峰期的文化宫差不多。点心间就是个大笼屉，冬天还好，夏天要超过40度，瞧瞧，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表姐坚持了20年，以20秒一只包子计，每天10小时，给http://www.nachsjzt.cc包子们排个队试试？

　　作为食客，我享受到的就餐环境四季如春，屁股永远是软座伺候。到了这里就看到了不一样的B面。这里对讲机里在喊：“﹡桌的汤圆少了两只。”几秒钟前餐厅里一定发生了这样的一幕：“嗨，服务员，我们的汤圆怎么少了？不是告诉你添了两人了吗？”对讲机里喊“﹡桌的点心催着快点上”，又是前台的我们在叫唤：“催了几回了，怎么还没来？还要赶场子呢！”都是我熟悉的，只不过现在的镜头切换给了后台。这里的人没空说话，手脚不停，对前台指令时刻准备着，不断要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张罗。

　　大概七点半，前台酒过三巡，点心也上齐了，今天的任务算完成。领班过来通知：明天90桌。意味着90份点心的订单。照规矩，要提前做好一部分储备。过了八点，前台吃饭喝酒的差不多意兴阑南昌私家侦探珊了，这里也准备撤场。抹桌子、拖地、冲洗，打扫就绪八点半。表姐有些高兴：今天算比较早了。我看看表，自己干了2.5小时，腆着脸说：“差不多能换你们提前休息10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