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

潘利君

　　北京是怎样的一个城市。王三告诉我说是一个从家里睡一觉就能到达的城市。傍晚的火车或者晚上的汽车，充好电的手机，半夜嚼和的零食啤酒。睡醒后满身的不舒适，眼角干巴巴的眼屎，面前一片灰暗，好，北京到了。

　　日照是怎样的一个城市。张七告诉我说是一个我从小在这里没有离开过的小城，无法想象的小，小到在多大比例的时候只是一个小点点，小到某一天心情不爽了就找个朋友说一起绕城喝酒吧，然后凌晨之前能把整个日照所有的酒吧喝个遍。

　　我是不相信异地恋的。包括王三和张七的感情一样。他俩南宁私家侦探本来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才分开两处，张七不想离开自己的家，王三想去外面逛逛。两人毫不畏惧的异地恋，他们俩的乐观自信毫无缘由。

　　就这样王三去了北京一家银行上班，张七回到日照去另一家银行上班。在第一年里几乎每一个周末，张七或者王三都会经过一夜的距离见个面打几炮，然后再一夜的距离赶回去上班。那种感觉类似于，只有一班车和一条路一个炮房，只有王三和张七两个人。时间就在这来去匆匆的赶路**中度过。然后突然有一天他俩觉得这样太累了。

　　不如。不如就散了吧。好聚好散。那么远。对啊。你又不想来北京。你又不想回日照。

　　之后不久，张七和自己的一个同事结婚了。王三开始断断续续的跟我聊天说在北京的各种好处。

　　比方说方便快捷的约炮。比方说物美价廉的蔬菜水果。比方说几乎每天都有的演出，你看文化中心就是文化中心啊，你看国外那些这辈子见不到几次的大牌乐队会去日照吗？日照太小了，我的屌太大了，射个精都能射到南湖去，约个炮都能约到自己表姐。比方说无数的好吃的东西都便宜的要死，青岛啤酒都比日照便宜两毛钱。

　　我在这个期间曾经去北京一次跟王三一起去音乐节。我们露营http://www.nnsjzt.cc在现场的一个山坡上，王三的帐篷里睡了三个姑娘，他们一晚上没睡觉，早晨起来的时候帐篷口堆满了**和啤酒瓶子。王三已经进化成一个**机器和酒桶，这个简直就是人类发展的骄傲。

　　张七开始在朋友圈晒自己的孩子自己家的车和房子已经老公慢慢秃顶的脑袋。有一次在街上碰到张七和她老公遛孩子，一起吃了个饭，张七喂孩子给老公擦嘴的表情动作证明张七也已经进化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过年的时候王三回家，这一年王三胖了很多精神了很少。我们回到我们自己的村庄，暖冬的气候让很多人站在大街上看谁会回来过年。王三依旧是我们村的骄傲，有史以来唯一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每年一百万的工资和路虎汽车。这个春节又有多少孩子会被这样教育：你看人家王三，不好好学习你能跟人家一样吗。

　　所有的家长都该死的。

　　除夕的晚上我们都喝大了。王三突然问我你觉得张七过的幸福吗。我说怎么不幸福。这个事情你已经没有话语权了。王三说我觉得她过的肯定不幸福啊。我说怎么不幸福。王三说就是不幸福，你理解不了。

　　我真的理解不了。当我还是个处男的时候，我就认为人生就该按照大多数人的路线来走完。不离开自己的城市，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王三说所以说，大家都废了。你一样我也一样张七也一样。

　　反正是废了。

　　年后初五那天同学聚会。王三因为工作已经赶回北京了。我们四十多口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没有人谈起王三，因为张七在这，更因为其实王三对于我们根本无关紧要。我想起我那四十多岁的领导，他每一次都迫不及待的去参加自己各种的同学会。目的只是为了去操那些曾经的女神、绿茶和语文课代表。或许再过多少多少年，我们到了那个年纪，南宁私家侦探。我觉得这事真的挺靠谱的。

　　聚会完了，我也喝多了，就想打电话刺激下王三。隔着话筒我闻到王三的满身的酒气，没来的及开口，王三就说二哥其实日照到北京的距离，也就是三十个易拉罐啤酒，其余的还有什么区别啊。我抬起头看看窗外，至少日照也有了北京一样的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