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召忠触电20年还“怵”电 20年河边行走没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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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992年在中央电视台军事部《三十六计古今谈》开始，到现在的电视直播时政评论，著名军事专家张召忠荧屏奋战二十年,常在中央电视台七频道《防务新观察》、四频道《今日关注》、以及北京电视台《天下天天谈》、“军情解码”和“书香北京”等栏目和观众见面,长盛不衰。 　　虽然久经沙场，虽然自己做过多少期直播、访谈节目早已说不清，但张召忠却说，自己仍然“怵”电。不管多累，只要演播室灯光亮起来，他会立即进入状态。绝不会像熟练工一样轻视、慢怠，而是认真负责、情绪饱满地对待自己的每一次出场。 　　与张教授边聊天边在大门口等人。一位老阿姨的举动引起我们的注意。她绕过来绕过去在我们身边走了几次。终于停下来怯怯地说：“您是电视上那个张召忠吧？”张教授只笑不语。我打趣地说：“好多人都说他长得特像”。那位阿姨将信将疑地说：“不对，他就是”。 　　餐桌上，饭店的小服务员格外殷勤。时常还跟送菜来的其他服务员窃窃私语。终于有机会落实自己的疑问时，她腼腆地问张教授：“您是演谁的来着？怎么就在嘴边就想不起来”。 　　“演孙悟空。六小龄童”。我忍住笑，逗小服务员。 　　“是吗？这个没看过。那还演过谁呀？”显然，她想不起来如此熟悉的这张脸到底是谁。 　　的确，张教授的形象20年不落幕。遥控器在指尖翻动，不知哪个台就和他“遭遇”。 　　记者：直播这么长时间，您怎么给自己充电？ 　　张召忠：这就要靠平时的积累。几十年来，我每天都要抽几个小时上网、看报、读书，为了强迫记忆，我看过的东西一律扔掉，所以我十几年前就养成了无纸化办公、电子阅读的习惯。电视直播与写书作文最大的不同，就是不能翻阅资料，全靠脑子中的记忆。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记忆力那么好，很多事件、时间、地点、人名都记得清清楚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长期积累的结果。我出版过20多部专著、总计4000多万字，没有一个字是找人代笔的，所有著作都是我自己完成，连查找资料也都是我自己完成的。我备课、讲课、做多媒体，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完成。 　　我是从农民到将军、从士兵到将军的，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后门。40多年来都是在党组织的培养下成长起来，全靠刻苦学习成就了自己。无论作电视评论、讲课、写文章、写书，都要有一颗平常心，不管名气有多大，职务有多高，都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千万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无论是说话、办事儿、讲课、做节目，都不能盛气凌人，不能说大话、官话、套话、假话、废话，一定要用最朴实的语言诠释最复杂的问题，要接地气，草根儿化。 　　记者：成名对你是好还是坏？你成名过程中有何缺憾？20年荧屏生涯，你有过厌倦吗？ 　　张召忠：成名自然是件好事儿。出名之后，找我做节目的多了，我写的书好卖了，自己有点什么事儿也好办了，今年60岁到了退休年龄，组织上特批我延长服役期。这些都是成名之后给我带来的好处。事情都是辩证的，一分为二的，有好必然就有坏。作为名人，在公众面前说话办事儿就要格外注意，否则就会产生很坏的社会负面效应。作为名人，别人认为你已经得到了很多，所以在很多地方你就需要作出牺牲，不要太贪婪，什么都想要。我说自己上电视是进行国防教育、爱国主义教育，是在为社会作贡献，但很多人却认定我在赚钱、出名，所以从羡慕忌妒恨发展到无以复加的仇视。我是个很安静的人，已经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地步，说什么我都无所谓，也从不解释，从不辟谣，我认为这样可以让那些仇视我的人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让他们的心灵更加平和一些。 　　今年，我出版了《百年航母》和《走向深蓝》两部专著，这是一个老海军在42年军龄中长期积累下来压箱底儿的存货。年底前，我还打算把我多年来的学术积蓄再折腾一通，撰写一本如何依法治海的专著，与前两本书构成中国全面走向深蓝的三部曲。写书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备受煎熬。但是，作为学者，一辈子研究海洋、军事和战争却无缘参战，只好用自己的所学奉献社会，对于唤醒人们逝去已久的爱国主义和尚武精神或许有一点点刺激作用。退休以后，我打算自己成立一个工作室，在社会上高薪聘请一些人，把我这些年出版过的4000多万字的专著、数千万字的论文和访谈资料整理一下，看能否出版个文集。至于做电视节目，我仍将继续下去，但会大量减少频度，提高制作质量，有选择地参与一些高品质的节目。 　　退休后打算 　　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记者：张教授，您在公众场合被观众认出来的时候不少吧？20年前是怎么触电的？ 　　张召忠：是呵，这种情况常遇到。观众很热情。 　　最开始触电是1992年。中央电视台军事部与海军记者站合作，制作了一个36期的节目叫《三十六计古今谈》，主要是讲三十六计的故事。我是第一次上电视，对电视节目录制的程序完全不熟悉。当时节目组没有化妆师，只好由主持人张莉代劳。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化妆，我估计也是张莉第一次给男人化妆，她差不多给我化了快两个小时。化成个什么样子，我也没好意思看，就赶紧录节目了。节目录完之后，海军政治部首长宴请节目组的主创人员，我也参加了。宴会开始前，我到洗手间里去照了一下镜子，把自己吓了一跳，还以为见了鬼，因为镜子里面的人根本不是我。张莉完全按照给女人化妆的程序给我抹了一遍，打腻子、施粉黛、描眉画眼、涂口红、做头发……看着镜子里的我，伤心透顶，悲痛欲绝。 　　记者：哈哈哈哈，这样的形象能在电视上讲军事、谈尚武？后来怎样？ 　　张召忠：从那时起，我就决心自己化妆，我绝不能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张召忠！后来再上节目，基本上都是自己化妆，我现在自己化妆的技术经常得到专业化妆师的表扬，主要特点就是自然、服帖，化了妆就像是没化一个样。 　　记者：第一次上电视讲的是什么内容？对自己当时的表现满意吗？ 　　张召忠：《三十六计古今谈》的节目形态是主持人开头结尾串连，先说一下三十六计中每一计的原文，接下来由我解释原文的现代释义，并通过大量战例来阐释这些古老计谋的实际运用。节目运作过程中，专门有研究军事谋略的专家撰写解说词和案例，经过各级领导审定之后，再由我和主持人张莉在演播室里完成。所有说词都是预先准备好且经过审查的，我和主持人的任务就是提前背下来在摄像机前面绘声绘色地说一遍。这本来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但对于我来说太难了，因为我不习惯背诵别人撰写的稿子，我想用自己的理解和自己的语言讲述，但领导感觉那样没法把握。于是，每一集都会因此而争争吵吵，结果，我录了十几集就中途退出了，我感觉自己不适合做电视。 　　记者：你最早参加电视直播评论是什么时间？ 　　张召忠：1998年2月，伊拉克驱逐联合国核查小组，美英为了报复，出动二十多艘舰艇、数百架飞机对伊进行军事威慑，战争一触即发。中央电视台军事部“军事报道”节目的编导找到我，希望我对这个事件进行评论。1979年到1980年我在伊拉克工作过两年，目睹了两伊战争。我一直关注，所以情况很熟悉。面对镜头，我侃侃而谈，一下子讲了两个多小时。节目录完之后，他们才告诉我，实际上他们只需要几分钟，我当时就懊悔不已！负责采访我的编导也觉得很遗憾，就说没想到会录这么好，舍不得删减，就先编一个系列节目，播不播请领导定。于是，他们就编了好几集系列节目，在送审的时候，军事部刘效礼主任兴奋不已，他马上拍板，就这么播出！ 　　第一次化妆， 　　被化成男不男女不女 　　演播室灯光一亮，立即进入状态 　　记者：您是否很担心收视率？现在还有当初的激情吗？ 　　张召忠：大家对于收视率有很多争议，但我认为，收视率仍然是衡量一个节目质量的重要指标，就像高考，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起码有一点，在无法做到全面公平的情况下，这种定量评估的方式相对而言还是公平的。观众很眷顾我，我参加的节目，收视率一般都不错。“今日关注”是日播节目，每年360多期，去年我参加的节目有40期左右收视率进入前五名，也就是说多数在1.0以上。今年这个节目更不得了，这几个月的平均收视率都在1.0以上，我的节目最高在1.4以上。“军情解码”北京地区收视率我最高做到1.78。 　　作为评论员，再苦再累也不能在镜头上表现出来，虽然直播从晚上7点半经常延伸到次日凌晨，但状态却一直保持的很好。现在虽然老了，但精神头儿还在，这是规矩。我有午睡的习惯，但电视台没有这个作息时间，所以经常在中午时间录像。不管多累，只要演播室灯光亮起来，我会立即进入状态。激情是做节目的基本状态，如果没有激情就不可能有收视率，哪个观众会去看一个其貌不扬、疲惫不堪、唠唠叨叨的老头儿子在那里不停地讲呢？有一次我录制了两期“防务新观察”，回来就感觉不适，医生查看后大为吃惊，因为我的心脏病很严重，马上就去住院，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20年河边行走没湿鞋 　　记者：你的节目风格有变化吗？是什么让你长盛不衰？一直保持很高的收视率？ 　　张召忠：电视节目与个人著书立说和课堂讲课有很大的不同，它是一个团队共同完成的一个事业。收视率高低与个人有关，但更多还是靠团队意识。我伴随“今日关注”走过十多年，他们的收视率在央视几百个节目中长期名列前茅，基本上你想到的奖项他们都拿到了。在这样一个平台上与这样一群媒体精英进行合作，真的是一种享受。 　　电视直播评论讲究的是首发和首评，突发事件、重大危机或战争爆发之后，要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评论，第一时间要发出声音，这是媒体的行业精神。“今日关注”的直播，经常是临到直播前还要换题。有一次发给我的策划案是朝鲜问题，可临到直播前智利发生大地震，我们只好临时决定换地震的题目。6月26日，节目的内容是菲律宾问题，可直播前突然看到中海油宣布了南海9个区块并对外招标，我们立即决定就这个问题进行评论。距离直播还有十几分钟，现做短片、上字幕、改标题、做地图、设问题。他们在直播室跑来跑去，分秒必争，直播线上的工作人员，相互配合，一丝不苟。 　　记者：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您犯过什么错误吗？ 　　张召忠：20年来我一直在河边走，就是没湿鞋，做到这一点是很不容易的，我很庆幸自己，20年来一直在最前线对最敏感的话题进行评论，但从来没有犯过错误，没有摔过跟斗，没有挨过处分。20年来尽管没有得过什么奖励，但做这一行不犯错误、不挨批评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记者：有人对你很不理解，认为你很多预测并不准确。 　　张召忠：我不是算命先生，无法对正在发生的事情进行准确预测，我不行，世界上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凤凰卫视的资深评论员阮次山是行业元老，他有句话说得很好：评论不是结论，是给你提供一个观察问题的角度。这个定位是准确的，预测者从来不对结果负责。为了准确预测天气预报，国家投入了卫星、雷达、观测等大量先进的仪器设备，但天气预报经常不准。大家习以为常，没有谁因为天气预报不准而故意发难。中国很多经济专家都是外国学成回国的博士硕士，很多经济专家做节目讲课设计软件分析预测股市、彩票前景，没有听说因为他们预测不准而造成经济损失便在网上开骂。有的东西是可以预测的，比如日出日落；有些东西是不能预测的，比如战争、股票、足球比赛。凡是能预测的东西往往都比较简单，要素比较少，重复率比较高，公开透明；凡是不能预测的东西，往往都比较复杂，要素太多，深藏不露，一片混沌。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有人预测准确吗？股票从6000点一下子跌落到1800点有人预测准确吗？买一张彩票可以赚4个亿有人预测准确吗？如果有，那人一定是来自外星球的怪物，在地球上还没有这样的人才。赵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