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成长不以时间为代价？

潘利君

　　成长，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很小的时候，我就很渴望自己能够快快长大，起初是想离开家，换个更加没有约束的地方。读初中时，去了离家很远的学校，只能寄宿，第一个月每天都以泪洗面，有时为了能回家，大冬天也能六点钟起床，只为搭一小时的公交，半小时的步行，赶上早上八点的课，那时候是幸福的；读高中时，还是在离家很远的学校，依然寄宿，为了能回家，即使每周放半天假，也能在十一点放学后步行五十分钟，坐一个小时的公交，晚上七点赶来上晚自习，那时也是幸福的；读大学时，第一次来到不同的城市，起初我是高兴的，终于离开了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温州私家侦探方，但我高兴的太早了，有生以来记忆最深刻也是最不舍得就是爸爸送我来学校之后的转身离开，泪水悄无声息又无法控制，似乎是在证明你的不舍，原来痛的最高境界竟是毫无知觉，大约半年回一次家，从绿意盎然到枝叶凋零，从枝叶凋零到绿意盎然，但还是无法改变每次回家的心潮澎湃，那时也是幸福的。我想，对于大多数时间来说，我都是幸福的，一直有着爱我的家人，在人生每一个阶段，虽然刚开始时很难适应，但最后都有了很好的好朋友，成绩也总能不上也不下，呵呵，真好。

　　我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了，从上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基本不用爸妈为我操什么心了，总是能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生病了就自己去打针，上初中时，妈妈去学校看了我两次，一次是因为刚去学校，个子太矮吃不到饭，第二次是给我送去新买的衣服；爸爸去了四次，一次是送我去上学，两次是因为我又生病了，还有一次是初三班主任叫去的关于学籍的事情；上高中时，爸爸去了一次，送我去上学；上大学时，爸爸去了一次，送我去上学。从小到大，成绩的好坏，他们也不怎么问我，小学时每学期拿回奖状就很开心，只是听说我学习挺好的，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学习很烂，期末考试每次语文都只能考58分，完全靠数学撑场面。初中时进了县城里的学校，高中时进了全县最好的高中，大学进了我们村考的最好的大学。在他们眼里，我应该还算是个不错的孩子吧。我想，对于大多数时间来说，我都是幸福的，从小到大，爸妈从没打过我，也从未让我出去打过工。不错的孩子，呵呵，真好。

　　我以为这就是长大。后来，我发现，这只不过说明了我还算比较懂事而已，与长大，无关。是的，从我记事起，就只报喜不报忧，可能是小时候被照顾的太多心生愧疚，或许只是基因决定的吧。但真的，与长大，无关。

　　四年，很快就过去了，我毕业了，大学毕业，呵呵，真好。

　　我毕业了，我毕业了，我毕业了。

　　当然，还有我恋爱了。十年的相识，四年的异地恋，还算长吧。不温不火，不骄不躁，吵过、闹过、哭过、笑过，还是在一起。感情的开始就像一颗沙粒进入贝壳的开始，经过长时间的磨合，沙粒才可能成为一粒珍珠，叫做幸福。他对我算是极好的，算不算人生旅途中的另一收获呢，呵呵，真好。

　　我想我是一个对未来特没有规划的人，上初中时我从没想过后面还有高中，上高中时从没想过然后还有大学，上大学后，好吧，这个时候我知道了后面有研究生，但没想过我会读研，是的，我读研了，而且还是读博，呵呵。

　　我终于开始能完全自给自足了，呵呵，真好。

　　我以为我长大了。

　　真的吗？

　　小学时，我以为长大就是每次生病独自去打针且坚决不哭；初中时，我以为长大就是能在学校照顾好自己且不惹事；高中时，我以为长大就是每天好好学习且多为爸妈干些农活；大学时，我以为长大就是能好好学习且处理好各种人际http://www.wenzhsjzt.cc关系。每一个阶段我总是认为自己长大了，然后在下一个阶段打破原有的规则，继而建立新的人生信条，呵呵，想想真觉得好笑。我为什么非要长大呢？曾经我想要长大，只是想着能离开家换个地方，后来我想证明我长大了，或许只是希望他们认为，我一个人在外面，也能挺好的，无需牵挂。是的，我挺好的，一直都是，吧。但到底长大到底是什么样或者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还是只是年龄的增长达到某个界限？怎样才是长大呢？

　　或许每一个人在每一个阶段对长大都有着自己不同的定义吧，我不知道到底长大是怎样？曾经的过往都成了我人生中的成长，是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长大，但是我确实成长了很多，呵呵，真好。

　　长大，成长。

　　突然有一天，我开始不想长大了。

　　那天，回家。久别，重逢。我拿着录取通知书给爸爸，他很开心，拿着看了好久。此后，经常会跟别人说她有个小女儿，在读博士。我也不再斥责他们在外人面前提起我。讨厌被提起，以任何方式，只是，我发现了他们两鬓间的白发。后来，我也是有些暗自窃喜的，原来，我也能成为他们的——骄傲。从看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时的啜泣，到听到“父亲”温州私家侦探时哭的梨花带雨，再到后来听到“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无所适从。岁月果然是最无情的，它根本就不是在意我们是否愿意，是否成长，是否长大，而是按照早就被设定好的模式，永不停歇的走着。

　　某一天，看着现在的我，能够静下心来看上一天的书；能够在危急时刻假装淡定，做出理性的分析，合适的选择；也能够像孩子一样乱蹦乱跳玩上一天……有时候能够痛而不言，有时候能够笑而不语，我突然发现我好像真的长大了，但，我不想长大了，却，无可奈何。有没有一种成长不以时间为代价？

　　我不知道。

　　明天会怎样？再次毕业时会怎样？未来会怎样？但我相信，努力做一些事情，坚持做一个好人，然后会遇到一些好人，然后一些什么的都会越来越好吧。